古代烟花柳巷里产生的情书文学_宋词
作者:刘海永提交日期:2006-10-23 21:29:00
??文/刘海永
一、宋承李唐艳情不减
宋词在整个宋代文学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在一般人的观念中,它是足以与唐诗媲美,并且代表着宋代文学最高成就的“一代之文学”。陈寅恪说:“中国文化,造极于赵宋之世."宋代文学是宋代文化中最重要的一环”。词到宋代,是鼎盛时期。
我年少时,一度迷恋词的韵律和词汇的华美。从敦煌曲子词到唐代的文人词,再到宋词。后来发现词中有太多的意淫成分,也难怪,在宋以前的唐狎妓已经是文人中的保留节目。“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唐代的诗人杜牧在扬州混了十年赢得了嫖客大家的美名;“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后来在给扬州韩判官的信中杜牧先生还能无限怀念在二十四桥明月之夜给他“吹箫”的玉人。每念此句常令我辈想入非非,就象读到“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诗句时想到“做爱”一样。李白、白居易等唐诗一流高手其实都是妓院中的寂寞歌手:“歌妓燕赵儿,魏姝弄鸣丝。粉艳烁月彩,舞衫拂花枝。把酒顾美人,清歌邯郸词。……”(李白《《邯郸南亭观妓》》)“何处春深好,春深妓女家。”(白居易《和春深二十首•之二十》)可见,宋以前的文人就已经开始在妓院里面泡妞了,而且很专注、专业。
赵宋承李唐遗风,声妓之乐。盛况不减。“诗言志词言情”、“词为艳科”都是宋词这种创作的主流。宋词的题材集中在伤春悲秋、离愁别绪、风花雪月、男欢女爱等方面,与“艳情”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妓女与士人结合,进一步拓展了诗歌文学的新境界,成了中国文学史中的一大特色。虽然西方文学也有以妓女为题材的著作,如法国左拉的《娜娜》、大仲马的《茶花女》等,但总不及妓女在中国文学史中的光彩地位。检索《全宋词》发现,大凡两宋有些名气的词人,大多与青楼和妓女产生关系者,而一部宋代词史也就暗含了一部宋代青楼女子的生活。张先,苏轼,秦观,周邦彦等等,至于柳永先生更用不着说,一部《乐章集》十之八九是青楼风光。倘若宋词离了青楼,就像鱼儿离开了溪水,没有了婉约派的“晓风残月”,只剩下几个“豪放派”“大江东去”,手持铜琶铁板,干吼着,知道的是唱宋词,不知道的以为是摇滚音乐。
名士美人,相得益彰。
词乃是与文人学士相依傍的歌妓舞女最爱唱的歌曲。从文人雅士到一般市井中人,几乎人人能够吟诵,而且这种文学在文人雅士与歌姬舞女中架起了一座桥梁,结成了一根纽带,而文人与妓女的关系更加密切。从本质上讲,文人与妓女的关系实际上是自我价值的一种相互肯定。文人大多怀才不遇,而在青楼中,他们的佳作却可以流传千古。而那些深受压迫的妓女们,则渴望能够被赋予做一回人的价值,希望有人能够欣赏尊重她。
二、礼教下延情欲上升
在宋代,理学盛行,性禁锢、性压制和道学家的虚伪,都未能从根本上抑制住人们的性需求,宋代妓女业和前朝相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所谓“存天理,灭人欲”,这“人欲”是消灭不了的。典故说,有一回,一生标榜“男女大防”、不近女色的宋代程朱理学的创始人程颢、程颐兄弟俩赴宴,入席后方见座中有妓女。小程一见,大怒,拂袖而去;而大程则神色自若,与主、宾、妓女把盏交杯、咏唱和合、尽欢而散。翌日,二程相见,谈及此事,小程仍怒气未消。大程却说出了一段绝妙的辩词。其意为,大程在与妓女欢饮时,心中并没有想到妓女;而小程虽然没有和妓女欢饮,但心中却忘不了妓女。
词产生于民间,本身就带有浓厚的娱乐色彩。宋代由于实行重文轻武的政策,文官享受的待遇非常优厚。宋太祖在“杯酒释兵权”时,就公开鼓励大臣们“多买歌儿舞女”。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于是整个社会形成了竞相追求享乐的风气。宋代的酒楼,普遍以妓女的美色来促进业务——让妓女在酒楼当三陪。宋人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二,记北宋首都汴京(今河南开封)酒楼盛况云:
“凡京师酒楼……南北天井两廊皆小阁子,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妓女数百,聚于主廊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宛若神仙。”
又如周密《武林旧事》卷六记南宋杭州城“和乐楼”等十一座官营酒楼用官妓陪客:
“每库(那时酒楼常被称为“库”)设官妓数十人……饮客登楼,则以名牌点唤侑樽,谓之“点花牌”。……然名娼皆深藏邃阁,未易招呼。“
而“熙春楼”等十八家“市楼之表表者”(私营酒家之有名者)则用私妓侑酒:每处各有私名妓数十辈,皆时妆玄服,巧笑争妍。夏月茉莉盈头,春满绮陌,凭槛招邀,谓之“卖客”。
吴自牧《梦粱录》卷二十亦记有这方面情况:
“自景定以来,诸酒库设法卖酒,官妓及私名妓女数内,拣择上中甲者,委有娉婷秀媚,桃脸樱唇,玉指纤纤,秋波滴溜,歌喉婉转,道得字真韵正,令人侧耳听之不厌。”
意大利大旅行家马可•波罗在他那本大名鼎鼎的游记中也专门描述了南宋时杭州的青楼风光:
“京师城广一百迈当,有石桥万二千座,有浴室三千所,皆温泉。妇人多娇丽,望之若仙。国君侍从的男女数以千计,皆盛装艳服,穷极奢侈。城中有湖,周围皆崇台别馆,贵族所居。临岸多佛寺,湖心有二小渚,崇殿巍然,临水望之如帝居,为士大夫饮宴之所,杯盘几筵,极奢丽,有时容集多至百余辈。青楼盛多,皆靓妆艳饰,兰麝熏人,贮以华屋,侍女如云,尤善诸艺,娴习应对,见者倾倒,甚至醉生梦死,沉溺其中。故凡游京师者,谓之登天堂,归后尤梦京师。”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生在这种环境之下的宋代文士,想不狎妓都难。
三、婚外偷情缠绵宋词
北宋的欧阳修、晏殊、晏几道、柳永、秦观都以写作情词称著。婉约词派中的所有作家只有极少数词人的极少数作品是写作夫妻之间的情感的。据不完全统计,只有著名女词人李清照所写的情词,完全是夫妻之情,而且是纯真、专一的的真情以外,苏轼写作了一首《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十年生死两茫茫),贺铸写了一首《鹧鸪天》(重过阊门万事非)。这是宋代有名的两首悼亡词。还有陆游关于沈园和唐婉的悲情故事。综观宋代情词的创作,几乎可以说是清一色的婚外恋情。
甚至豪放派的词人辛弃疾也写了许多描写婚外恋情的词作。如《摸鱼儿》(更能消几翻风雨),借惜花惜春而惜人。《青玉案》(东风夜放花千树)。梁起超曾评论说:“自怜幽独,伤心人自有怀抱。”
“年年岁岁好时节,怎奈尚有人离别。”(晏殊《望江月》)“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底角有时穷,只有相思无尽处。”(晏殊《玉楼春》)。“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晏几道在佛前求了几千年,为了小苹,他染上了疯狂,为了小苹,穿上厚厚的伪装,为了小苹,换了心肠。
秦观也不是什么良家少年,在妓院一见美女也挥笔骚起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鹊桥仙》)好一副意淫的傻笔书生模样。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到不如偷不到。婚外之情,刺激了宋词作者的欲望,提升了宋词的整体水平。
四、柳永:浅斟低唱奉旨填词
谈宋词离不开柳永,说嫖客情书更离不开柳永。
柳永,字耆卿,福建崇安人。出身官宦之家,为人放荡不羁,留连于秦楼楚馆,终生潦倒。曾官至屯田员外郎,故又称柳屯田。柳永嫖娼,与其他嫖客大不相同,其他嫖客只是泄欲,很少有人把妓女当人,而柳永却把妓女当朋友,推心置腹地谈心,平等自由地上床,再加上他写得一手好词,随便给哪个妓女写上一首,那个妓女就会身价倍增,颇似现在的文化包装。于是妓女们对柳永爱如潮水。柳永排行老七,人称柳七,能和柳七郎床下填词床上戏水,成了妓女们的星语星愿。“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成了当时文艺界时尚的真实写照。
柳永虽是一位官场失利的不幸者,将近五十岁才考中进士步入仕途,但这也恰恰成全他成为一位情场的幸运儿,使他能在青壮年时期有充裕的时间和精力流连于“平康巷里”,“连日疏狂”(《凤归云》),甚至“往往经岁迁延”《戚氏》)。正像后人所录那样:
“永为举子时,多游狭邪,善为歌辞,教坊乐工每得新腔,必求永为辞,始行于世。(叶梦得《避暑录话》下)”“耆卿居京华,暇日遍游妓馆。所至妓者爱其有词名,能移宫换羽,一经品题,声价十倍,妓者多以金物资之。(金盈之《醉翁谈录》丙集卷二)”
柳永对此在词中也有过描写:
“迁延,珊瑚筵上,亲持犀管,旋叠香笺,要索新词,(歹带)人含笑立尊前。(《玉蝴蝶》)”
因而妓女和柳永的关系是相当亲密融洽的,他们组成了一个以嫖客柳永为中心,一大堆风尘妓女为羽翼的才子佳人集团,柳永曾自豪地说“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两百年后引柳永为同调的关汉卿的两句曲词“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也可视为柳本的写照。
他与妓女的关系十分亲密,他对自己的这种风月生活也颇为自得,这在词里表现得也相当大胆、直露、毫不虚伪,毫不做作,公开宣称“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苍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鹤冲天》)”据《能改斋漫录》卷十六载,仁宗皇帝读到此词后十分不满。“及(下次)临轩放榜,特落之,曰:“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自此,柳永索性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
作为大宋第一位专业词人兼嫖客的他,“把妓女看成是他的知己和知音,把真情实感寄托在她们的身上。”这家伙绝对是个花花公子,看看他嫖过的美眉吧:
秀香:“秀香家住桃花径,算神仙才堪并。”(《昼夜乐》)
英英:“英英妙舞腰肢软,章台柳,昭阳燕。”(《柳腰轻》)
瑶卿:“有美瑶卿能染翰,千里寄小诗长简。”(《凤衔杯》)
心娘:“心娘自小能歌舞,举意动容皆济楚。”(《木兰花》)
佳娘:“佳娘捧板花钿簇,唱出新声群艳伏。”(《木兰花》)
酥娘:“酥娘一搦腰肢袅,回雪萦尘皆尽妙。”(《木兰花》)
虫虫:“就中堪人属意,最是虫虫。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集贤宾》)“虫娘举措皆温润,每到婆娑片恃浚”(《木兰花》)
《醉翁谈录》里有一段记载,实在令人感叹:
“……耆卿一日经由丰乐楼前,是楼在城中繁华之地,设法卖酒,群妓分番,忽闻楼上有呼“柳七官人”之声,仰视之,乃角妓张师师。师师耍峭而聪敏,酷喜填词和曲。与师师密。及柳登楼,师师责之曰:“数时何往?略不过奴行,君之费用,吾家恣君所需,妾之房卧,因君罄矣!岂意今日得见君面,不成恶人情去,且为填一词去!”柳曰:“往事休论。”师师乃令量酒,具花笺,供笔毕。柳方拭花笺,忽闻有人登楼声。柳藏纸于怀,乃见刘香香至前,言曰:“柳官人,也有相见。为丈夫岂得此负心!当时费用,今忍复言。怀中所藏,吾知花笺矣。若为词,妾之贱名,幸收置其中。”柳笑出笺,方凝思间,又有人登楼之声,柳视之,乃故人钱安安。安安叙别,顾问柳曰:“得非填词?”柳曰:“正被你两姐姐所苦,令我作词。”安安笑曰:“幸不我弃。”柳乃举笔,一挥乃至。三妓私喜:“仰官人有我,先书我名矣。”乃书就一句:“师师生得艳冶”,香香、安安皆不乐,欲掣其纸。柳再书云:“香香于我情多。”安安又嗔柳曰:“先我矣!”挼其纸,忿然而去。柳遂笑而复书云:“安安那更久比和,四个打成一个。幸自苍皇未款,新词写处多磨,几回扯了又重挼,奸字中心着我。”三妓乃同开宴款柳。”
嫖客柳永写给妓女荔枝姑娘的一封情书《荔枝香》十分经典:
“甚处寻芳赏翠,归去晚。缓步罗袜生尘,来绕琼筵看。金缕霞衣轻褪,似觉春游倦。遥认,众里盈盈好身段。
拟回首,又伫立、帘帏畔。素脸红眉,时揭盖头微见。笑整金翘,一点芳心在娇眼。王孙空恁肠断。“
荔枝,柳永笔下的一位绝色美人。是极品。
身着鳞斑纹的红衣,翩翩起舞。极为诱人的,肌肤洁白如雪,水盈盈散发光泽,甚是娇嫩。亦有淡淡的芳香。
《望海潮》是柳永笔下的另一种风月场面: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竟豪奢。
重湖叠献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好景,归去凤池夸。
据说此词流播金国,“金主亮闻歌,欣然有慕于‘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渡江之志。”毫无疑问《望海潮》中柳永把杭州当作了一个大的妓院。“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娱乐场所万千,美色无限,风月无边。常言道:色胆包天,难怪金主亮向杭州大妓院进军。
柳永仕途不畅,终因穷困潦倒而死。死后凄凉,竟然是几个妓女凑钱埋的他。他的死讯传出后,有上千的妓女络绎不绝地到他的墓地悼念,轰动一时。中国有句俗语,叫“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人们在这些妓女身上,却看到了她们对柳永的一片深情厚意。不像现在有人点背,,泡妞泡成了老公。当嫖客当如柳三变,能做到这种份上,古今中外,大概只有柳七一人了。
五、帝王词客妓家风月
关于古代妓女,我们不必道貌岸然装出一副伪君子的样式,哪个男人不喜欢歌颂杜十娘的《长相依》,又有哪个男人不为李香君的形象,想把自己变成侯朝忠,还有哪个男人不想和李师师那样的女人睡一夜。在宋代,文士们把中国古汉语最华美的词汇都给了妓女,她们:明眸闪闪,风姿绰绰;鬓发玄髻,光可以鉴;皜齿朱唇,星眼晕眉;香腮莹腻,体态轻盈;粉妆玉琢,灼烁芳香;被服杂错,巾鲜明;靥辅巧笑,神飞倾城;娇态千变,万种风情;爽歌凝云,谈论双频;扶肩昵语,悄唱低吟……
李师师是北宋东京名妓。《东京梦华录》记载:“李师师本角妓也。”所谓“角妓”,乃歌妓。李师师最擅长的是“小唱”。徽宗时期,她的小唱在东京瓦肆独占鳌头,《东京梦华录•京瓦伎艺》云:“崇观以来,在京瓦肆伎艺……小唱李师师、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等,诚其角者。”因李师师所唱多“长短句”,即今之宋词,故与北宋词人多有交往,如张先、秦少游、晏几道、周邦彦等。关系最为密切者,只有周邦彦一人。
花花文人秦少游为之作《生查子》词写她的色容: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遍看颖川花,不似师师好。“
又作《一丛花》词赠李师师:
“年来今夜见师师。双颊酒红滋。疏帘半卷微灯外,露华上、烟袅凉口。簪髻乱抛,偎人不起,弹泪唱新词。佳期谁料久参差。愁绪暗萦丝。相应妙舞清歌夜,又还对、秋色嗟咨。惟有画楼,当时明月,两处照相思。”
张子野甚至专为李师师创新词牌《师师令》,并作词云:
“香钿宝珥,拂菱花如水。学妆皆道称时宜,粉色有、天然春意。蜀锦衣长胜未起,纵乱霞垂地。都城池苑夸桃李,问东风何似。不须回扇障清歌,唇一点、小于朱蕊。正值残英和月坠,寄此情千里。”
自称“赏尽天下花,踢尽天下球,作尽天下官”的嫖客宰相李邦彦,也是师师屋内常客。但和李师师缠绵最紧的则是周邦彦。他曾为李师师作《洛阳春》,词曰:
“眉共春山争秀,可怜长皱。莫将清泪湿花枝,恐花也如人瘦。清润玉箫闲久,知音稀有。欲知日日依栏愁,但问取亭前柳。
面对李师师的色艺双绝,他们只是意淫。周邦彦这个情场老手却是李师师的知心爱人。“
??周邦彦,字美成,号清真居士。妙解音律、工于文词,少年时代所写的《汴京赋》深得神宗、哲宗赏识,“贵人、学士、妓女,皆知美成词为可爱”。他结识李师师时,年纪虽已过了60岁,人老心不老,老牛还想吃嫩草。仍风流不减当年,因其词句绮丽绝伦,京城歌妓无不以唱他的新词为荣。初见李师师时,周邦彦便觉相见恨晚,即填了一首《玉兰儿》记录了他对李师师的印象:“铅华淡伫新妆束,好风韵,天然异俗。彼此知名,虽然初见,情分先熟。炉烟淡淡云屏曲,睡半醒,生香透玉。赖得相逢,若还虚度、生世不足?”(《大宋宣和轶事》)这位年逾花甲的旷代词人,对于李师师有着无限倾倒。师师喜欢他的文采,乐于和他接近,交往日久,二人关系甚为密切。
??宋人陈鹄《耆旧续闻》中记载:“美成至注主角妓李师师家,为赋《洛阳春》云,‘眉共春山争秀,可怜长皱。莫将清泪湿花枝,恐花也如人瘦。清润玉箫闲久,知音稀有。欲知日日依栏愁,但问取亭前柳?’”从《洛阳春》中不难看出嫖客周邦彦对李师师的赞美和同情,并规劝她找个知心之人出嫁,以解愁苦。可见,二人友谊深厚,绝非一般。
宋徽宗赵佶天生就是嫖客,凡是京城中有名的妓女,几乎都被他嫖过,据说有时还将喜欢的妓女乔装打扮带入宫中据为己有。在赵佶光荣的嫖客生涯中,李师师是极其重要的篇章。
??张端义在《贵耳集》中记载了宋徽宗和周邦彦二嫖客无意聚首的一段轶事,说宋徽宗幸李师师,恰周邦彦先在,知皇帝到,周便匿于床下。徽宗携新橙一颗,说是江南新贡,以讨好师师。邦彦悉闻此事,隐括成著名的《少年游》云“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后,师师为徽宗歌此词,徽宗大怒,知为周作,便把他赶出京城。过了几日,帝复幸师师家,不遇,便久坐等她。师师夜半才回,愁眉泪眼,憔悴可掬。问其故,师师说送别周邦彦去了,不知皇帝要来。徽宗问有词否﹖师师云:“有《兰陵王•柳阴直》词:“柳荫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谶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桑条过千尺,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映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剪,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凄侧。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记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沈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徽宗便让她唱了一遍,听后深深感到有一种“小雅怨怀而不乱”的感觉,不觉大动怜才之心。他知道李师师也不愿意周邦彦离京,于是便赦免了周的罪名,把他召回,封他为“大晟乐正”,准他随时在李师师家走动。宋徽宗当时职务最高,可以作为公务人员的标本,他艺术成就较高,可以作为文人的参照,从这两个角度,可以说开创了嫖客史研究的一个崭新局面。
??靖康元年1126年末,金人破汴,主帅因久闻师师名,欲占之,师师不从吞金簪自杀,后被尼姑抬到慈云观抢救得以复生,潜逃南方,在一农舍中偶遇周邦彦,二人倾诉衷肠,周邦彦不觉老泪纵横。《耆旧续闻》中还说“师师欲委身而未能也”,因为周妻死活不允。叹惜之余周邦彦遂写下《瑞龙吟》词一首,中云:“……前度刘郎重到,访邻寻里,同时歌舞。惟有旧家秋娘,声价如故。……知谁伴、名园露饮,东城闲步。事与孤鸿去。探春尽是,伤离意绪……”李师师与周邦彦从此分别,天地茫茫,再也没能相见一面。
??李师师寓居江浙一带,3年后,偶尔收到周邦彦的一封书信,拆看一看,竟是一首充满深情的《解连环》词:
??“怨怀无诧,嗟情人断绝,信音辽邈。纵妙手、能解连环,似风散雨收,雾轻云保燕子楼空,暗尘锁、一床弦索。想移根换叶,尽是旧时,手种红药。
??汀洲浙生杜若。料舟依岸曲,人在天角。谩记得、当日音书,把闲言闲语,待总烧却。水驿春回,望寄我、江南梅萼。拼今生、对花对酒,为伊泪落。”
??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尽在一首《解连环》中,李师师看过泪流不已,泣不成声。
周邦彦还有一首词叫《花心动》,满篇标准肉体派的情色文字。具体写给哪个美眉的至今已经无从考证了。在这首词中他满纸色情:
“帘卷青楼,东风暖,杨花乱飘晴昼。兰袂褪香,罗帐褰红,绣枕旋移相就。海棠花谢春融暖,偎人恁、娇波频溜。象床稳,鸳衾谩展,浪翻红绉。一夜情浓似酒。香汗渍鲛绡,几番微透。鸾困凤慵,娅姹双眉,画也画应难就。问伊可煞□人厚。梅萼露、胭脂檀口。从此後、纤腰为郎管瘦。”
六、欧阳修、苏轼:糜烂的私生活
宋代的词人们没有未曾接触过妓女的。一方面他们平时消遣就离不开歌妓舞女,或者家里养一批,或者撮饭饮酒叫一批。另一方面,当时的“冶游”风气也极大地促进了两种人之间的交流。
何谓“冶游”?其本意是指男女外出游乐。“冶游”这个概念也离不开“狎妓”这一重要活动内容了。到了宋代,士人们生活上精神上压力都比较小,所以,不待朝廷招呼,词人们自己就经常外出嫖宿赋诗了。据说宋朝初年有人看不惯,跑到宋真宗那里去打小报告,结果大内一合计:这是好事情啊!这正说明我们满眼“太平气象”么!于是“冶游”风气愈演愈烈。
有人统计过,宋代的“冶游”方式多种多样,有正式场合携妓献艺的,有挟妓游湖的,有招厨传(也就是饭馆子)歌妓佐欢的,还有干脆去“烟花巷陌”拥香作词的,当然还有在家宴上用歌妓来摆谱的。更滑稽的是,宋代还有领着妓女拜谒高僧(事见《冷斋夜话》)的!
《避暑录话》说:“欧阳文忠知扬州,建平山堂,壮丽为淮南第一。每暑时,辄携客往游,遣人至邵伯取荷花千余朵,以画盆分插百许盆,与客相间,遇酒行即遣妓取一花传客,以次摘其叶尽处,则饮酒,往往侵夜,载月而归。”《宋裨类钞》云:“欧阳修间居汝阴时,二妓甚颖,而文公歌词尽记之,筵上戏约他年当来作守。后数年公自维扬果移汝阴,其人已不复见。视事之明日,饮同官湖上,有诗留撷芳亭云:‘柳絮已将春色去,海棠应恨我来迟。’”可见,他对妓女是多么眷恋。
他写的《南歌子》描写一对新婚夫妻甜美、热烈的爱情: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去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工夫,笑问:双鸳鸯字怎生书?”
这首词写得非常细腻、生动,可是,被指责为“浅近”、“浮艳”,引起“群小”的“暧昧之谤”。更有人“为尊者讳”,说作为一代儒宗的欧阳修不会填这类词,“当是仇人无名子所为”,而列在欧阳修的名下。
苏轼在这方面也丝毫不亚于欧阳修。《挥尘录》说:“姚舜明庭辉知杭州,有老姥自言故娼也,及事东坡先生,云:公春时每遇休暇,必约客湖上,早食于山水佳处。饭毕,每客一舟,令队长一人,各领数妓任其所适。晡后鸣锣以集,复会圣湖楼,或竹阁之类,极欢而罢。至一二鼓夜市犹未散,列烛以归,城中士女云集,夹道以观千骑骑过,实一时盛事也。”
他们的不少旖妮艳丽的诗词,都是在这种狎妓生活中写出来的,例如《调谑篇》载:
大通禅师操行高洁,人非斋沐不敢登堂,东坡一日挟妙妓谒之,大通愠见于色。公乃作《南柯子令》妙妓歌,大通亦为解颐。公曰:“今日参破老僧禅矣。”
《贺新郎》,宋人常用的长调之一。首见于苏轼词,因词中有“晚凉新浴”亦题为《贺新凉》。其小序云:“仆乃作一曲,名贺新凉,今秀兰歌以侑觞。”
“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晚凉新裕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倚、孤眠清熟。帘外谁来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
石榴半吐红巾蹙。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秾艳一枝细看取,芳意千重似束。又恐被、西风惊绿,若得待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
为一个名叫秀兰的妓女而作。
宋代词人谁无病,都贪图美眉的风情。
七、姜夔:最爱合肥是“双飞”
姜夔,自号白石道人,一位在宋代词坛开创清空词风的著名词人。少年才俊,风流儒雅。“白石自定歌曲六卷,共六十六首,耳有本事之情词,乃得十七八首”,白石三分之一得情词皆永妓之作。他较早得恋情是在合肥,时年21岁,淳熙三年(公元1176年)他到淮扬,作《扬州慢》。“合肥双飞情恋”即从此开始。《淡黄柳》题序云:客居合肥南城赤阑桥之西,巷陌凄凉,与江左异;惟柳色夹道,依依可怜。因度此曲,以纾客怀。
词云:空城晓角,吹入垂杨陌。马上单衣寒恻恻。看尽鹅黄嫩绿,都是江南旧相识。
正岑寂,明朝又寒食。强携酒、小桥宅,怕梨花落尽成秋色。燕燕飞来,问春何在?惟有池塘自碧。
此词是为合肥姊妹所写的情书,在嫖客白石得其他情书中以“大乔”、“小乔”喻此合肥双艳。如《解连环》云:玉鞭重倚。却沉吟未上,又萦离思。为大乔、能拨春风,小乔妙移筝,雁啼秋水。柳怯云松,更何必、十分梳洗。道郎携羽扇,那日隔帘,半面曾记。
西窗夜凉雨霁。叹幽欢未足,何事轻弃。问后约、空指蔷薇,算如此溪山,甚时重至。水驿灯昏,又见在、曲屏近底。念唯有、夜来皓月,照伊自睡。
此情别之词,特别点出了姊擅琵琶,妹擅弹筝得情形。后约无期,落得“照伊自睡”。白石33岁时,在鄂北的沔东,十分怀念合肥名叫“莺莺”、“燕燕”,姊妹花,后在金陵途中感梦而作《踏莎行》:
沔东来,丁未元日至金陵,江上感梦而作。
“燕燕轻盈,莺莺娇软,分明又向华胥见。夜长争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别后书辞,别时针线,离魂暗逐郎行远。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
淳熙十六年(1189),他和“合肥双艳”已经分手多年,在湖州游玩,湖州的秀水画船使他记起了当年在合肥姊妹初识的情形:“双桨来时,有人似、旧曲桃根桃叶。歌扇轻约飞花,蛾眉正奇绝。(《琵琶仙》)”
绍熙二年(公元1191年)35岁的白石又离开合肥时。又作《浣溪沙》:
辛亥正月二十四日,发合肥
钗燕笼云晚不忺,拟将裙带系郎船。别离滋味又今年。杨柳夜寒犹自舞,鸳鸯风急不成眠。些儿闲事莫萦牵。
是年合肥东归,又有忆别之作:《长亭怨慢》:
《长亭怨慢》一词写道:“阳春三月,絮花飘尽,小户人家的门前柳暗荫浓。”可以想见,那聚居其中的一家人多么温暖安恬。然而,多情的词人却要与情人分开。曲折迂回的淝水向远处延伸,零乱的船帆在暮色中把词人载向茫然失落的去处。夕阳西沉,送他登程的情人倩影渐渐模糊,最后连熟悉的合肥城池轮廓也看不清了。词人一遍遍回味着情人的叮嘱:“第一是,早早归来。怕红萼无人为主。”要他尽早回来,花朵般的人儿,怎能没个护花人呢?相别匆匆,行也匆匆,分手得太轻易。这“轻易”给后来的白石留下深深的悔恨。“淝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鹧胡天》)以致到了晚年,他住在杭州,一到灯会就满怀凄凉。“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花满市,月浸衣,少年情事老来悲……看了游人缓缓归”(《鹧鸪天》)。
分离得久,梦中情人的玉容也开始模糊:“梦中未比丹青见,暗里忽惊小鸟啼”。发展到后来,梦中也难以再有情人的温存:“几度小窗幽梦手同携。令夜梦中无觅处,漫徘徊,寒浸被,尚知。”
白石离开合肥时,与情人是相约重会的,但命途多艰,身不由己,重温旧好的梦到底没有兑现。《江梅引》写道:“俊游巷陌,算空有古木斜晖。旧约扁舟,心事已成非。”当年我们快活地游玩的那街道,如今该只剩下古木斜阳,一片箫索。我曾和她约好,乘扁舟回去;这桩心事,看来已是泡影。我临别写过一首歌词,说是春草葳蕤的时候就回淮南,现在又是芳草萋萋的季节了。“淮南好,甚时重到?陌上生青草”(《点绛唇》)。
姜白石词风清绝,不坠凡尘,为人潇洒,不拘泥世俗之见。相传他曾过访著名诗人范成大,在座中见其歌伎小红,深为倾倒,填下千古流传的《暗香》、《疏影》二词:
《暗香》: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疏影》:
“……想佩环、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等恁时、重觅幽香,已入小窗横幅。”
范成大便以小红相赠,姜白石携美还乡,自吴江垂虹桥下过,诗兴大发,写了一首七绝:
“自琢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小红是范石湖送给姜夔的妾。白石每作新词,即自吹箫,小红随即歌而和之。那是多么其乐融融的情景!是后世文人最为羡慕的艳遇之一。白石晚年凄凉,小红遣嫁,他落魄一生,居无定所,因为无家,也就没有娶妻的基本条件,一个风流才子没有“红袖添香”的落寞是可想而知的。
后来姜夔为了生计,应为官的朋友之邀去做了幕僚,离开了合肥,与姐妹分手时曾誓言必来迎娶,订下白首之约。但后来竟没有结果,他于绍熙二年最后一次去合肥时,二女已人去楼空,一场苦恋,终成绝唱。宁宗庆元三年(1197)的元夕之夜,姜夔做了一个重见旧日情人的梦,这时他43岁,离初游合肥已有20年了。他将这个梦和当时的心情写了一首《鹧鸪天》做为纪念:
鹧鸪天———元夕有所梦
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梦中未比丹青见,暗里忽惊山鸟啼。
春未绿,鬓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白石终身未娶,以孤老终其生。
写白石这部分时,我不忍心称其为嫖客,姜夔的感情是十分不幸的,想起来令人伤怀不已。他年轻行游两淮时,在合肥认识了歌妓姐妹两人。这两个歌妓色艺兼备,而且很能与白石知心。姜夔对她们可以说是一见倾心,交往了很久,一度曾打算同时迎娶姐妹两人。但由于种种原因,这个美好的愿望没有实现。他与陆游的还不同。“旧游在否?想如今,翠凋红落。”一种寂然从心灵深处油然而生。使我想起了陈雨门老先生记述的解放前发生在开封的一件文人与妓女的事情。
那是七七事变前,开封第四巷中名噪—时的红妓金楼,因年长色衰,被转卖降入会馆胡同的二等窑子。卖契上写有银币三百元的身价。熟客中有开封师范某学生,愿为赎身从良。但其母以妓女身家不清,有辱书香门第,怒其荒唐不孝,遂仗出家门。金楼从良的一线希望,也随之幻灭,愤而喝大烟膏自杀,埋于宋门之东郊。河南省立师范国文教员叶鼎洛和金楼素有来往,叶失业后,穷愁潦倒,赁居于游梁祠街,且失恋无偶,孑然一身,以致神精失常。闻金楼死讯,叶鼎洛深夜潜往葬所,掘土将其头骨颅携回,剔去腐肉,洗涤净洁,涂以红漆,日夜焚香吟哦,得句即刻其上,刻满再漆,漆漆再刻,时而痛哭,时而大笑,嗣后回绍兴原籍,年余抑郁疯癫而死。
叶鼎洛为悼金楼有词一首:
《玉女摇仙珮》
悼金楼
香残红褪,衰柳落阳,空忆当年模样。公子情痴,书生肠热,愿结鸳鸯盟朗。向萱堂说项,请怜悯孤苦,慈悲收养。怎料及,怒持鸠仗。逐出败家辱门孽障,
望黑海茫茫。难达今生,宿愿梦想!不叹入谋空费,只怪人间,充满魑魅魍魉。一盏芙容,两行热泪,了却飘零肮脏。掬一把辛酸,听荒塚,鬼哭声声冤枉。凭诔词招魂,春将不远。磐香祝拜,晨光晓,千年阴暗终尘壤。
八、嫖客仍在,“士”却不存
宋代经济文化上的繁荣促进了色情娱乐业的发展,而适逢宋词创作达到一个颠峰,两者相辅相成,共同繁荣了几百年。现代的妓女多被称之为“小姐”,现代的妓女一没文化修养、二没道德情操。古代的妓女不仅满足嫖客的生理欲求,更多的会满足嫖客的文化、音乐、情感欲求。而现在的妓女呢,除了上床做爱以外还会什么?字写不好、琴弹不来、画画像画鬼符、说话颠三倒四,全是淫言乱语……如果把宋词中的妓女拿到现在来至少是个硕士文化水平。如果她们现在还在,定有许多现代小姐在街上讨饭或者下岗失业。
那一首首宋词,已经漫过了几个朝代,在那个多情的时刻,那些多情的词人,在烟花柳巷一宿或婚外偷情后后,眷恋着昨夜的风流与女人的余韵,留下了一首首缠绵悱恻的长短句。风花雪月了宋时的天空和士人的心田。嫖客也好,情书也罢,后世的妓女再也不是宋时的妓女,那是一个历史上中国文化最为繁盛的时代,一个以文化立国的大宋帝国,妓女的艺韵繁荣了宋词的意境,开创了一代文风。如今,时空变幻,妓女(小姐)仍在,嫖客仍在,而“士”却不存了。这应该说也算一种文化的悲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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