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OM启世录》的内容知识介绍
上周,博文视点的编辑们送了我一本《DOOM启世录》。周日下午坐在麦当劳里等人,就着午后的斜阳和粉红色的草莓奶昔读完了整本书(也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多少还是有一些感想,在这里罗列一下吧(按照原书页码的倒序排列):
P314. “译者后记”中有这样一段话:“为了忠实于原著,本书正文没有对Quake3过多着墨……”我可是读完全书才看到这段话的。什么叫“忠实于原著”?这难道不是译者的天职吗?这个所谓的“译者”在本书中做的工作到底是翻译还是改编?我刚才读到的一切是大卫·卡什诺的原意吗?冷汗从我的后脊梁直冒上来,尽管我再三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译者撰写后记时的一次语焉不详,但我的感觉还是和所有刚吃完午饭就看到央视又曝光了某种伪劣食品的人大致相仿。我绝不是对本书的著译者不满——正相反,我对本书内容及其译文的质量相当满意——我只是想说,这样一本好书,千万别因为几个未经斟酌的词句丢掉了一批像我这样过于敏感的读者。
P312. 本书译者在“译者后记”中提到了央视关于游戏暴力的讨论以及国家体育总局宣布电子竞技成为正式体育项目等事。我想,如果本书再晚出几个月,那译者一定要补上广电总局对媒体发布网游禁令的事情。我没有权利评价国家对游戏产业的政策和态度。我只知道,每周五段暄在央视5套主持的那个有名的电子竞技节目在网游禁令颁布后短时间停播,然后又在改头换面后奇迹般地复活。在新版的节目里,段暄恐怕再也不会把DOOM、Quake、CS、魔兽、星际等最让人魂牵梦萦的游戏叫做“电子竞技”了。
P307. 大卫·卡什诺在“作者致谢”中简要地谈到了本书的创作历程。我原以为大卫的工作和所有为名人代笔的“写手”一样,与麦当劳里的快餐烹制并没有本质的不同。但大卫的介绍却再好不过地表明,这本书的作者和DOOM的作者一样充满了对工作的激情和责任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知道这种“作者致谢”很可能是作者用来装饰门面的、程式化的、善意的谎言,但我还是对其中的每个说法深信不疑,包括“永远回答不完的问题”、“翻查网页、新闻组、邮件、聊天记录……”、“堆积如山的采访录音”在内的许多词句都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也许,这是因为我刚读完全书,血管里的液体还在躁动不安的缘故吧。
P301. “跋”说:“一个时代也宣告结束”。那么,我们失去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呢?黑客云集的时代?DOOM=游戏的时代?在水木清华玩MUD的时代?还是《深入DOS编程》的时代?我们迎来的又是怎样的一个时代呢?MBA比MDA更吃香的时代?PS2≠XBOX的时代?在“天堂”里泡MM的时代?还是《加密与解密》的时代?我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该怎样找到答案。我是一个连正版网游都玩不起的穷人,我是一个经常怀念Apple II的老人,我有什么资格评说这个时代呢?
P289. “2000年,卡马克双喜临门。”我其实特别想知道,像卡马克这样痴迷于技术的人到底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从书中的介绍看,卡马克还算幸福,他的罗曼史也居然有滋有味。但书中有关感情方面的文字太少,少得可以和《青春之歌》等经典著作相提并论。这个世界上的程序员里,有多少只关心技术,有多少既热衷于技术又能享受生活呢?我把自己算作后一类人,因为我既能被屏幕上一行行逻辑缜密的代码打动,又能被所有90分以上的美女吸引(注:不是“勾引”,我这个人还比较纯洁善良),我真心希望与我类似的程序员多一些、再多一些。
P221. 罗梅洛说:“做完Quake我就要离开id。”再怎么说也在IT圈子里混了六七年了,我现在既不会对罗梅洛与卡马克的分手惋惜不已,也不会对他们俩的将来做任何预期,尽管我对他们的崇敬之情仍挥之不去。也许,只有不同性格、不同背景的人才能相辅相成,共同开创惊天动地的事业,但他们也往往命中注定要分道扬镳。本来嘛,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事莫过于存在差异并承认差异(这是王小波从西方学来的一个著名论断),只有差异能撞出火花,也只有差异能制造聚散离合。从本书中欣赏罗梅洛与卡马克的双剑合壁,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快乐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强求大团圆的结局呢?
P114. “1992年5月6号凌晨4点,《德军总部3D》试玩版制作完毕。”说实话,比起DOOM和Quake来,我对《德军总部3D》的感觉更深一些。那个时候,我正在上高中,自己的286计算机只配备了大力神显卡和单色显示器。当我费尽周折拿到《德军总部3D》的软盘,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用模拟CGA的方式让游戏运转起来后,我的满足感和成就感空前膨胀。我至今仍坚持认为,21世纪的游戏玩家、程序员和黑客永远也体会不到十年或二十年前,在物质财富极度贫乏和CPU速度慢如蜗牛的时代里,程序员们沉浸在吃豆子或跳格子中不能自拔的畅快心情,这就像今天用DirectX或OpenGL开发网游客户端的程序员永远也无法体会到卡马克为DOOM编写3D引擎时的刺激和快感一样。
P102. id向威廉姆斯夫妇推销《德军总部3D》的努力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可惋惜的。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新发明、新技术、新作品、新想法得不到(领导的、公众的、评委会的、国家的、世界的……)承认,这其中90%以上是原本就不应得到承认的垃圾,9.9%(或更少)是应该得到承认但最终被埋没的牺牲品,剩下的0.1%(或更少)可以像《哈里·波特》一样一飞充天、一鸣惊人,成为万众瞩目的珍品。但是不是垃圾或者是不是珍品又能怎样呢?被他人评价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P75. 卡马克说:“我就算回家卖比萨,也不会再呆在这个破公司。”这是所有“美国”式英雄的共同誓言。但这样的誓言适用于中国的程序员吗?适用于我们这个时代的黑客吗?这又是一个我不想(也许是不敢)知道答案的问题。
P60. 看着罗梅洛他们最初在共享软件领域的成功,我又想起了国内猖獗的盗版行为和恶劣的市场环境。如果国内的盗版率从现在的95%降到50%,会有多少共享软件的作者成为百万富翁呢?我不是“会计派”,我不会计算盗版行为到底是推动经济还是阻碍经济,我也不是“教育派”,我不会苦口婆心地告诉每一个中学生盗版可耻。我只是无奈地发现,由于盗版行业的欣欣向荣,《加密与解密》这样的图书可以在国内畅销不衰。我向段钢表示衷心祝贺,但我总觉得这样的祝贺里多少夹杂着些涩涩的味道。
P21. “黑客”,“黑客宣言”,卡马克的“念头”,“共鸣”。也许,这些字眼儿会让每个真正的程序员产生共鸣。
P11. 圣诞节,罗梅洛要了两件礼物,《苹果机图像编程指南》和《汇编语言》。今天,还会有小孩子在节日里索要这样的礼物吗?
书名:《DOOM启世录》。中文里没有“启世录”这样的说法。圣经中文版的最后一章叫“启示录”。译者(或编辑)为什么要创造这样的书名呢?它和原书英文名称“Masters of DOOM: How Two Guys Created an Empire and Transformed Pop Culture”有多少内在的关联呢?我不得而知。
装帧:我喜欢。特别是扉页前那张透明的衬纸。
结束语:没有了,就这样吧,这不是一篇书评,只是一堆想法。没错,一堆不像样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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